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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爱万涅奇卡,我们之间就会有很多故事。

【00L】The Thaw/融解-3

到这里稍微有一些卡文了,可能之后的更新会慢一些。本来很想让他们好好说话,但不知为什么没写两句就又开始打架,果然这就是00L吗爱了爱了【?

最近脑了一篇新的abo,第一章也写好了,不太确定要不要发出来以及能不能发出来,等写更多一些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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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粗陋的四人餐桌上放着一大锅炖鲭鱼,一盘微波加热过的巴米,炒鸡蛋大概是双人份的,黑咖啡就只有一杯了。邦德循着食物香味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在他于楼上小憩的那短短半个小时内,勒西弗想方设法叫旅店内的一切暂时恢复了原貌——或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而那间被轻机枪扫射了个遍的厨房被勒西弗收拾成了什么样子,这种事情就不在邦德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勒西弗挂上“正常营业”的牌子,擦干净写有早餐菜单的黑板改写上酒水单,又开始播放音乐。这次是一首法语歌曲,Helene Segara的《Encore une Fois(再一次)》。

“换一首。”邦德坐到靠窗的一侧,冲还在吧台后忙碌的勒西弗说道。“还有朗姆酒,二指不加冰。”

勒西弗瞥了他一眼:“等你买下这家店再说这种话,邦德。”他说,倒酒的动作倒是利索得很,不多时就带着一支托盘走到他身边来。放下邦德赖以生存的酒精,勒西弗又放下一小碟白色的椰子肉,闻起来同样有朗姆酒的香气,显然是牙买加的一种下酒小食。

“On the house. ” 勒西弗说。

邦德捏着餐叉的手指来回抚摸着不锈钢柄上的一个圆形水渍,看在这碟免费小食的份上,他可以不把这只叉子插进勒西弗手背里:“我的前妻是法国人。”邦德撂下这句话,端起碟子扭头去盛锅里的炖鲭鱼。

盐渍了的鱼块在新鲜的椰子水里吸收糖分、释放风味,碎成和洋葱丁和彩椒粒一般大小的鱼茸,柠檬皮和干百里香为它们的香味增添风采。邦德拿起勒西弗送来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才舀了一勺盘中的食物送进嘴里咀嚼,咽下去,拿起一块巴米配着这道菜吃。他吃得不快,即便饿了超过24小时也跟坐在五星级餐厅里似的慢条斯理地吃东西。“再来一杯。”邦德咽下满嘴食物说,看都不看勒西弗一眼,把盛着炒鸡蛋的盘子拖到面前。

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光辉褪去,橙红的晚霞之下是热带丛林黑色的阴影。勒西弗回到吧台边时音乐又重复播放了一次,法国女歌手轻柔缠绵的嗓音歌唱着:”Un jour y`a comme ça des gens qui passent/c`est la vie qui grandit/ on s`comprend pas toujours soi-même/et un jour/on aime(某一天,就像人群不断经过/生命就这么长大了/我们永远无法理解自己/直到有一天/我们相爱了)”。勒西弗就在那时关掉了音响。突兀的寂静中,他拎着一整瓶朗姆酒坐到邦德斜对面,把那瓶酒放在邦德面前。

”On the house. ” 勒西弗又说了一次。

既然他这么讲了,邦德便也乐得自给自足。他打开酒瓶,往自己喝过的杯子里倒了些然后推给勒西弗,自己则啜了一口咖啡,再往咖啡里掺酒喝。

勒西弗没有拒绝那二指高的烈酒,只是在喝酒前多吸入了些沙丁胺醇。

沉默的氛围仍持续着,却因为那瓶酒而不那么突兀了。勒西弗提供的炖鲭鱼比其他本地人做得口味更淡、调味更丰富,没有那么传统却也更符合游客们的口味,叫以往先吃炒鸡蛋的邦德转移了目标。等到咖啡喝完时菜也吃光了。邦德擦干净嘴就着那碟椰肉喝酒,勒西弗收拾掉餐具、端来法式沙拉酱拌牛油果后再度无言地于邦德斜对面落座,他面前的酒液还剩下一指不到的高度,可邦德却已经快喝光一整瓶了。

看起来一场谈话在所难免。邦德看着那道连他自己都差点忘记的甜品,不顾其主人的意愿又往勒西弗的杯子里倒了些酒。虽然他俩已经摒弃了过去的身份和矛盾,但有一些回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记的,所幸酒水是一切尴尬场合的缓冲剂。邦德看着勒西弗的脸,勒西弗看着杯中的酒,他的表情和当初在黑山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时间流逝,在近十年的未知时光里,勒西弗早就习惯了让头发散落在额头上,而不是用发胶整整齐齐地固定在头顶,这让他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了;邦德觉得勒西弗的面容也变得苍老了些,最明显的从是他鬓角生出的白发和他眼角的细纹,MI6从来都不曾查清勒西弗的真实年龄,现在看来他的年纪比一纸文件上预估的数据还要小上不少。

邦德推测勒西弗定居牙买加有段时间了,因为热带的阳光在他领口处留下了晒痕。

那只似乎变得更苍白了的左眼对上邦德的视线,它应该已经完全失去功能,变成一个鸡肋的、甚至可能会影响右眼视力的摆设。邦德迎着勒西弗的凝视,猜想他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在彼此的面容上寻找时间流逝的痕迹,并由此回忆起往昔的好时光。

“埃比尼泽山庄?”邦德率先开口,叉起一块牛油果,伴着一口酒送进嘴中。“什么拗口的名字。”

勒西弗瞥了他一眼,拿起酒杯送往唇边。“我猜你没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确实没有。”邦德承认得坦坦荡荡。“Ebenezer, ‘Stone of Help’,同时也意味着‘愤懑’和‘怒火’——别这么看着我,勒西弗。”旧敌投来的目光之中既有惊讶也有赞许。邦德勾起唇角,顺着勒西弗的视线看向窗外的树林,它们已然和夜晚融为一体,只会在风吹起时传出些响动而已。“你对着一片树林生气?”邦德撑着脑袋嗤笑。

勒西弗一口气喝光了酒:“七年前这里还没有那么多树,可以看到罗伊尔港的风景。”

“——罗伊尔港(Port Royal)!”大概是酒精开始作用于大脑了,邦德大声笑起来。“所以你在这个破地方呆了七年?还起了这么个店名时时刻刻惦记着自己的失败?上帝,你过得真窝囊。”

勒西弗似乎对邦德的话语充耳不闻,只夺过邦德面前的酒,自顾自地往他的杯子里倒。“你从MI6退休了?”他看着半空中倾倒的酒液,在倒至足够的量后放下酒瓶,头都不抬地问邦德。

“是的。”邦德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勒西弗又一次一口气喝光了酒:“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一个和法国前妻分了手就连法语歌都不敢听的废物。”

他恶狠狠地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连喝两杯烈酒,勒西弗此刻也说不上有多清醒了,不然也不会有胆子拿邦德的前妻讽刺他。

邦德自然不会给勒西弗好脸色。

“你说什么?”邦德拔了枪出来。他站起身,不等勒西弗反应过来就拽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砰的一声掼到桌子上。“你说什么?嗯?勒西弗?你刚刚说什么?!”邦德用枪口顶住勒西弗的头,勒西弗右脸贴着桌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满脸通红,他双手撑着桌子,像是想要投降又像是在准备伺机反扑。“我说你是个白痴、废物。邦德——你是个废物!!”从勒西弗紧咬着的牙关中迸出这一句话。勒西弗青筋毕露,灰白色的左眼颤动着上翻,内眼角又流出血来。

两注明亮的光束扫过窗外,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鬼音乐,一辆时髦的敞篷跑车在他们僵持时路过这里。车辆在旅店门口减速,邦德被前光灯刺得眯起眼睛——他压制着勒西弗的动作、手中的枪、勒西弗狰狞的面色和流血泪的左眼,这一切都暴露在强烈的灯光下。

出于一种本能,邦德无声地把枪口对准他们。司机的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随之传来。刺目的光柱被移开,跑车和轰鸣的音乐扬长而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在蓝山东麓的夜晚里回荡。

“……你真是疯了!”被他压制在桌上的勒西弗咬牙骂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邦德带着一丝忐忑推回安全栓、把枪塞回后腰——他居然将枪口指向平民,只因为被他们发现他对勒西弗泄愤的行径。

回想起好兄弟菲力克斯几小时前在电话那端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和自己刚才的行为,邦德松开勒西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是后怕又是头疼。勒西弗则带着生动的怒容吸食了两泵沙丁胺醇。“你该走了。”他说,面无表情地撤走被弄翻的咖啡杯和盛有牛油果和椰肉的小碟,仿佛刚刚并没有发生什么攸关性命的打斗,而仅仅是邦德作为客人结束用餐后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而已。

我确实不该留在这儿。邦德如是想,朝勒西弗伸出一只手。

“怎么?”勒西弗问。

“再给我一瓶朗姆酒。”邦德说。

他可太喜欢见勒西弗发怒了。

晚些时候,邦德驱车抵达了金斯顿。牙买加首都的夜晚灯红酒绿、金碧辉煌,醉酒行车的邦德驶过被路灯照得没有一丝阴影的主干道,只觉得这地方该死的刺眼。他放下酒瓶打开手机查看地图:经过下城区(Downtown)和湾区(Harbour View)以及诺曼·曼利国际机场(Norman Manley International Airport),罗伊尔港离他只有20.1英里。在21世纪的夜幕之下,17世纪的海盗聚集点静悄悄的,唯有海面上的浮标偶尔闪烁出一点红光。邦德的车还没开到港口就没油了。他弃车步行,踉踉跄跄,只带着酒瓶和手枪就走进了被勒西弗憎恨了七年之久的古老港湾。最凑巧的是有个倒霉蛋忘了拔下游艇启动器的钥匙。邦德跳上游艇启动引擎,撑着已经打到右满舵的方向盘喝掉最后一口朗姆酒,然后把酒瓶丢到海里。

船往码头外开去、往公海开去,背后的金斯顿疾驰着后退,化作两条白色浪花之后的一道渺小的金线。今夜没有云,细细的下弦月从东南方向升起。月亮的光辉十分黯淡,热带风时不时地吹起来,它们刮过邦德裸露在外的肘部和膝盖,一点儿凉意都激不起来。

邦德往甲板上一躺,满眼都是星星。

船随着波浪摆动、摇晃,像载着婴儿的摇篮。

邦德枕着自己的手臂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了这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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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Helene Segara的《Encore une Fois(再一次)》 ,歌名指代00L的重逢,法国歌曲指代玛德琳,文中截取的歌词影射玛德琳和邦德的孩子。

2."On the house",翻译成中文应该叫“店家请客”、“我请客”、“随便吃”,但多少有点没那个味道,所以还是用了英文。

3.Ebenezer: 第一个解释出自希伯来语“Stone of Help”,圣经《撒母耳记上》4:1记述:“以色列人出去迎战非利士人,在埃比尼泽扎营,非利士人在亚弗克扎营”第二个解释于口语中常用,指代愤怒(Anger)和怒火(Temper)。是牙买加蓝山东麓真实存在的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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